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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讓孩子的人生由長跑變為旅行
更新時間:2017-12-09 12:35:39 來源:aniluna.com 編輯:本站編輯 已被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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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開始了,幼兒園開始招收暑假班學員,兒子平時很愛畫畫,對教畫畫的老師也還喜歡,于是打算送他去學兩樣,一是畫畫,一是語文。我征求兒子的意見,兒子馬上點了點頭。 沒想到暑假班只上兩天,問題出現了。兒子早上被我送去的時候哭,下午看到我接他的時候哭。老師告訴我他中午在園里睡覺的時候也哭。我著急了,把兒子抱進懷里,問:“是不是在幼兒園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能不能告訴媽媽?” 兒子開始是撇嘴掉眼淚,再后來就是大聲嚎啕!一邊哭,一邊拉著我的手問:“我為什么要去學那些東西呢?”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回答,兒子接著又問了一句:“媽媽,我為什么就沒有快樂的一天呢?” 我大吃一驚,簡直不相信這是四歲半的孩子問出來的話。 晚上,看著孩子流過眼淚的痕跡,我不由得認真思考起來。孩子的發問叩問著我的內心,促使我捫心自問。 ——我這樣做真的只是為了孩子,為了不讓他輸在起跑線上?是不是也折射著我可怕的功利意識和虛榮心呢? ——我希望培養一個什么樣的孩子?孩子的“硬實力”和“軟實力”哪個更重要?哪一樣才能真正體現人的生命價值? 我想起這些年除了在物質生活方面總是極力滿足孩子的需要,還一心想讓孩子擁有美好的未來,把孩子的日程排得滿滿的,學了舞蹈,又學美術;學了美術,還要認字。孩子在起跑線上已然背負太多的期望與囑托,又怎能在長長的競爭路上輕裝上陣,贏到終點呢? 第二天下午我去得比前兩天早。我看到兒子一會兒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照著老師的范圖畫畫,一會兒跟著老師朗讀他并不清楚意思的唐詩……我突然發現我更愛的是另一樣的兒子: ——院子里,給小螞蟻丟下碎核桃仁,專注地觀察小螞蟻齊心協力把它們搬回家; ——斜陽淺照下,蹲在花盆前用他稚嫩的手指撓含羞草癢癢; ——趁我不注意,把電飯鍋的內膽掏出來戴在頭上當鋼盔; ——講故事時我問“瘦小雞和胖小雞誰該吃一條美味的蟲子”時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吃”; …… 這時候的兒子,善良,天真,調皮,真誠,是真正可愛的兒子。 因為這樣的兒子更像孩子! 想起莊子在《至樂》篇中,借孔子之口,曾經給我們講的一個故事:一只海鳥飛來魯國都城,魯國國君很喜歡,就畢恭畢敬把這只海鳥迎進了太廟,演奏《九韶》給它聽,拿來美酒給它喝,宰了牛羊給它吃。而這只海鳥呢?目光迷離,神色憂郁,不吃一口肉,不喝一口酒,就這樣郁郁寡歡,三天就死了。莊子借孔子之口總結說,這叫“以己養養鳥也,非以鳥養養鳥也”。也就是說,這是以養人的方式養鳥,不是以養鳥的方式養鳥。 那只海鳥,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塊礁石,一條小魚,一縷海風而已。 我們和魯國國君一樣,愚蠢到忽視了孩子是一個獨立且特別的個體,忽視了孩子最本真的內心需求,那就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我們總愛把“別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句話掛在嘴上。如果說早期教育是孩子的“起跑線”,那么,孩子的一生無疑就是一次長跑。可是,眾所周知,起跑把握了先機,馬拉松長跑中未必就能贏得最后的勝利。更何況,我反感把人生理解為一次長跑。長跑者,首先意味著放棄生命過程的輕松與愉悅,只追求終點時萬眾的歡呼和仰視。朱光潛先生有一段文字:“阿爾卑斯山谷中有一條大汽車路,兩旁景物極美,路上插著一個標語牌勸告游人說:‘慢慢走,欣賞啊!’許多人在這車如流水馬如龍的世界過活,恰如在阿爾卑斯山谷中乘汽車兜風,匆匆忙忙地急馳而過,無暇一回首流連風景,于是這豐富華麗的世界便成為一個了無生趣的囚牢。這是一件多么可惋惜的事啊!” 我想好了。 我問兒子:“你覺得你的一天要怎樣才快樂?” 兒子:“要和老師小朋友們一塊兒玩,不是在幼兒園玩,要在外面玩。” 兒子:“一個快樂的地方。” 我:“什么地方是快樂的地方?” 兒子:“有氣球樹的地方。” 我很意外,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氣球樹”,就要他畫出來給我看看。兒子“蹬蹬”跑下樓去,一會兒拿了張紙上來給我看:A4紙,鉛筆簡筆畫,畫了兩棵樹,樹上掛滿了長長圓圓的氣球,樹干上畫了方方圓圓的門和窗戶。 兒子指著那些門和窗戶告訴我:“這是小松鼠住的地方!” ——還好,兒子還有想象力和創造力。 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更愿意我兒子的一生只是一次長途旅行。不管是在阿爾卑斯山谷的大汽車路上兜風,還是在幽深的林間攀登,只是“慢慢走,欣賞啊”! 我決定暑假帶兒子出去,看嶙峋的怪石間爛漫的山花,欣賞明月的清輝透過林間在指掌間舞蹈,聽藍色蝴蝶振動翅膀落在花間的聲音……我們可以走一走,也可以停一停;可以快一些,也可以慢一些;可以小樓觀明月,春山看云起,也可以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 (作者系慈利一中教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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