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天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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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讓男人破產，就送他一臺相機。要玩轉相機，就趕快上天子山。——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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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往事如云煙，天子山的一些往事老是讓我浮想聯翩。這些往事，大多與照相或者攝影有關。

........................................... 一

... 我從小就住在天子山腳下，兒時只曉得這是一座紀念古代農民軍起義領袖向王天子而得名的一座山，只覺得這是一座高不可攀厚不可測的巖頭山。直到初中要畢業的那年，學校組織我們集體春游，我才得以首次擁抱已經開發為旅游景點的天子山。那天下著細雨，我們從南天門簡易游道一路興奮、氣喘吁吁爬上天子山的時候將近傍晚，遇到山上大霧，什么也看不見，大家便被安排在簡易招待所守著黑白電視機看正在熱播的電視劇《西游記》，我不時為孫悟空的通天本領所嘆服，也為唐僧師徒西天取經所游歷的仙山圣水而陶醉。

... 翌日清晨，我們被一陣“起云海了！好漂亮啊！”的尖叫聲驚醒，趕忙起床直奔御筆峰觀景臺，只見山下一層層白云向上升起，纏繞在一根根山峰之間，清風吹來，云海在青山之間不斷變幻著，若隱若現，如神如仙。“這比昨天《西游記》中孫悟空騰云駕霧的畫面壯觀多了！我們在這照張合影吧。”一位同學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積極擁護。“咔嚓！”一聲，我們和天子山云海美景馬上融為了一體。因為當時家里經濟條件實在太差，我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這張照片，不過天子山的美景卻由此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中。

................................... 二

.. 高中畢業后我又回到了天子山腳下，開始守望這座已經聲名鵲起的靠山。當時有位要好的初中同學強在天子山半山腰西海觀景臺開了個照相點，聽說我回家了，他就多次帶信邀我到山上小聚，一個悶熱的夏日我便再次走上天子山。西海一帶海拔高、植被好、風景秀美，自帶相機的游客不多，同學照相點的生意也還紅火。同學強長我兩歲，也愛好文學，初中一畢業便上山謀生，我的到來讓他特別高興，執意留我在山上小住幾天，說不住能碰上云海，也好給我拍兩張有云海背景的照片，彌補上次春游時留下的遺憾。

... 我很感激同學強還記得我過去的遺憾，加上山下氣候炎熱，就樂意地一口答應。白天生意清淡時，強就帶我登天臺眺望賀龍銅像；夜色將近時，強就帶我聽松濤和蟬鳴。那幾天天氣很好，白天晴空萬里，各種各樣的鳥兒在樹林里自由歡唱，傍晚皎潔的月光為天子山蒙上了一層神秘白紗，我睡在巖壁旁的小木屋中，享受著自然“空調”帶來的清新和涼爽，直感覺自己仿若做了神仙一樣逍遙，高考落榜的陰霾早已煙消云散。那一次我終究還是沒有守到云海，強倒是非常細心，在我決意下山的那天特意送了我一本相冊。同學說，里面都是他空隙時間拍攝的天子山云海、日出、霧凇照片，希望我能在家鄉的風景中勇敢找到前行的方向。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

三

... 此后好幾年，我一直忙于生計的奔波，不再去過天子山。直到有一天，我在山下邂逅山西省著名老攝影家顧棣并成為忘年交后，又重新燃起向往天子山的激情。顧老先生是名老革命軍人，抗日戰爭開始就從事攝影工作，五十年來拍過不少名山大川，對張家界天子山云海卻是情有獨鐘。為了拍到漂亮的天子山云海照片，他已經在五年中四赴張家界；為了拍好神奇的天子山云海照片，他曾在一個大雨將停的夜晚五次起床出門看天氣。可惜天氣太差，行程太緊，顧老先生這次還是沒有拍攝到他自己滿意的天子山云海美景，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的張家界之旅。

... 我從心底里欽佩顧老先生對攝影事業的癡情，也為天子山風景所散發的巨大魅力而激動。新世紀曙光降臨的那個夏天，顧老先生再次來到張家界，我有幸為其上天子山攝影當“向導”。天氣很陽光，我們直接乘索道上山，與以往步行相比，節約了時間，也節省了體力，還從空中領略了天子山的美景，顧老先生說真是一舉三得。上山后，我們看到山上擠滿了賓館，初中同學強當年擺的照相點早已不存，顧老先生一邊拍攝著氣勢雄偉的山峰，一邊贊嘆張家界旅游發生的驚人變化。天氣預報這段時間一直是晴天，天空也沒有要下雨的跡象，顧老先生便把拍云海的計劃改為拍日出。當晚，我們住在一個叫“風云賓館”的旅館中，盡管是夏天，山頂夜晚還要蓋棉被才不至于著涼。第二天凌晨四點多，天剛蒙蒙亮，我就和顧老先生直奔點將臺，此時天已露出魚肚白，天子山的東方即將升起一輪紅日，翠綠的山峰在絢麗朝霞的映襯下顯得尤為嫵媚。“太陽出來了！”看到紅彤彤的太陽噴薄而出時，我高興地喊道，顧老先生愉悅地按下了早已準備好的相機快門，終于拍到了神奇的天子山日出圖片。

... 臨別的時候，他深情地說有生之年他還要來張家界，在天子山住上一兩個月，一定要守到美輪美奐的云海，也囑咐我在工作之余學學攝影，把家鄉的美景收入鏡頭。于是，我暗下決心，條件成熟了也要買臺相機過把癮。

四

... 我第一次買相機是在“非典”疫情得到控制的日子，是自己剛剛有點積蓄的時候，是當年在天子山舉行的一次文學筆會之后。筆會采風途中，大家發現賀龍公園一帶的賓館早已拆除，換來的是一棵棵新栽的綠化樹木。受“非典”影響，山上游客盡管稀少，但仍能看到不少背著“長槍短跑”的游客在守候著天子山。這時候的天子山不再是“天上的街市”，在經歷一陣喧鬧和浮躁之后，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向世人坦露著其本質的偉岸和神奇。面對近千根頂天立地的山峰，所有華麗的文字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在天子山上竟然一時無語。這次筆會，我沒有寫出滿意的文字，卻花兩千多元錢執意買了一臺330萬像素的口袋版數碼相機。當時心里賭氣地想，我寫不出天子山的美麗，總可以用相機記錄天子山的美麗吧？

....有了屬于自己的相機，我如獲至寶。只要時間允許，我就會出現在自己的天子山上，拜大自然為師，用鏡頭對準天子山的春夏秋冬，用鏡頭對準天子山的花草樹木。春天，我喜歡拍天子山的杜鵑花，這些杜鵑花開在懸崖峭壁上非常鮮艷；夏天，我喜歡拍天子山的武陵松，這些武陵松長在石頭縫中格外挺拔；秋天，我喜歡拍天子山的紅楓葉，這些紅楓葉把張家界點綴得五彩斑斕；冬天，我喜歡拍天子山的霧凇，這些霧凇雪景把張家界裝扮成童話世界……最讓我刻骨銘心的是，2007年的雨后初晴的一個夏日，我在天子山御筆峰、仙女獻花、武士馴馬等景點拍到了顧老先生夢寐以求的云海照片，后來我把這些照片以圖文并茂的方式通過網絡傳到了海內外，引得外界贊譽聲一片。

五

... 就在我為拍到天子山云海照片沾沾自喜時，顧老先生通過電話給我的忠告讓我回到了清醒的現實中。他說天子山隨便怎么拍都是美景，隨便怎么拍都很漂亮，而要拍一張上乘的攝影作品則很難，需要好相機、好天氣、好角度，否則頂多只能算“到此一游”的照片而已。

....顧老先生的話說得雖有些刻薄，但也非常在理。在他的“刺激”下，我不再滿足于已有的相機和已有的作品。去年年初我又買了一臺830萬像素的超薄數碼相機，在天子山不再看到風景就拍，光線不好堅決不拍，確實要拍也講究立意構圖。經過一段時間磨練，我這個攝影“門外漢”進步很快，不時有許多關于天子山的攝影作品被報刊雜志采用。今年春天，我又“鳥槍換炮”，購買了一臺佳能450D單反數碼相機，像素達到1220萬，試鏡的第一站就選擇拖我“下水”攝影的天子山。在我的影響下，周圍一些照相的朋友紛紛更換了自己的“武器”，有的光一個鏡頭就價值好幾萬。他們和我一樣，沒有什么企圖，就想拍出最美的天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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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人識得天子面，歸來不看天下山。回首天子山二十多年來的歷歷往事，我的心中不免多了無限感慨。感慨這座山的鬼斧神工，感慨這座山的陽剛霸氣，感慨這座山的絢麗多姿，感慨這座山的風情萬種，感慨這座山的天生麗質，感慨這座山的百拍不厭……最大的感概莫過于天子山，是一座讓世上人著迷天下人瘋狂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