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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界民俗風情

土家族——生產生活

更新時間:2018-03-19 12:09:05 來源:aniluna.com 編輯:okzjj.com 已被瀏覽 查看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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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生產生活
山地生產
    一到土家山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崇山峻嶺,農民從早晨上坡,到天晚了還在山上;有的地方還有一些濃密的原始森林。到處是種包谷、土豆的早地,即是在山間河谷的小平壩上,稻田也少見。一些地方至今還采取廣種薄收的方式務農;較偏僻山嶺的農戶,還在用“砍火砂”的方式耕山。“砍火砂”是過去我國南方少數民族的一種較原始的生產方式,也叫“畬田”、“刀耕火種”或“火耕水耨”。在1949年以前,土家地區“砍火砂”較普遍。
    鄂西于1985年還有7萬畝坡地是砍火砂種的,五峰每年也有上萬畝地砍火砂栽種。
    土家族的畬田,有本民族和地區的特點。每當春耕時節,住在山嶺、山腰上的土家農民需要開荒拓土時,往往幾戶或幾戶人家成群結隊地上山“打鑼鼓”挖土。在原來已經把樹木雜草都燒光的土地上,由“打鑼鼓”的歌師指揮眾人,有的打鑼鼓,有的唱挖土歌,賣勁地開田。夏季,在薅包谷地或稻田草的時候,要打“薅草鑼鼓”,唱“薅草歌”;打鑼鼓和唱山  歌,是與土家長期從事山地勞動分不開的。古代土家就在武陵山支脈一帶開荒種地,由于林密山高,人煙稀少,野獸成群,危害莊稼,為了驅趕鳥獸,土家人就打鑼擊鼓,邊唱邊干活。同時,有節奏的歌聲,也起著鼓舞勞動熱情的作用。由于鼓、鑼聲傳遍山谷,再加上歌聲,所以熱烈歡快的勞動氣氛濃厚。長期如此,就形成了傳統的邊敲鑼、邊打鼓、邊唱歌、邊芍動的生產習俗。鑼鼓響一陣后,歌師領唱道:“太陽出來坡背黃,薅草人兒忙又忙”。眾人就呼應相合:“打鬧鑼鼓震天響,薅草薅過幾道梁(山脊)。打鑼越打聲越響,山歌越唱心越亮,你追我趕不落后,追到太陽下山崗。”他們在山區干農活要打鑼鼓、唱歌,已成為傳統的習慣。他們在生產上帶有原始的互助性質,一個村子幾家、十幾家一組,家家都來趕鑼鼓。各鄉有自己的樂調,所以有“薅草鑼鼓不出鄉,鄉鄉各有各自調”的民諺。
    土家族先民在歷史上就是善于狩獵的能手,自制的木弩藥箭,射殺群虎,十分著名。狩獵一直是他們的主要副業,狩獵所得獸腳,是土家祭祖的最好供品,虎皮、麝香是過去向皇帝進貢不可少的貢品。現在他們仍擅長狩獵、驅獸和護林,確保莊稼豐收。平時,土家有的獨戶或三五戶邀約進山狩獵,叫作“趕仗”,捕獲的多是山雞、錦雞、野兔、野豬、香獐、麂子等飛禽走獸。土家人每當包谷成熟或看守山上豬圈、牛欄的時候,便在山上搭一個茅草棚藏身,以便驅趕野獸。
    打野豬、捉猴子、捕雀鳥,他們都有一套巧妙的方法,特別是每年的農閑時節、大雪封山的時候,農戶往往結伴人山進行“圍獵”。進山以前,先要舉行祭獵神和祭槍的儀式,然后鎮)的容陽土王官內,有一條青龍被貶、在被雷劈死后,葬身于龍泉井;井旁是貝錦卡(即土家)人開辟的威風臺茶山。山下住著一家茶農叫向長生,他有個美貌的女兒叫茶姑,他們不僅會種茶,還有制茶的好手藝;父女以茶為業,相依為命。每到清明前后,新茶開園時節,他們采來新茶,用鍋炒、手搓、腳踩,制成了上等綠茶。田土王用燒開的龍井水,沖泡土民進貢的綠茶,茶的香味飄得好遠好遠。有一年,這種茶香氣,沖到了武當山上正在品神茶的太乙真人的鼻子里,他便派白鶴童子下凡,尋覓茶香來自何方,還要他把這種制茶本領學到手。白鶴童子東奔西游,好不容易才得知產地就在威風臺下的向長生家。他在龍井旁邊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年輕茶農,直赴向家,硬要拜向長生為師學藝,向長生看白鶴童子誠懇肯學,也就收他為徒。誰知這事被田土王發現了,就派心腹舍人覃疤子來到向家問罪(因為當時有蠻不出境,漢不入峒的禁律);覃疤子見白鶴童子的神力過人,硬來是敵不過他的,于是說:“你進貢的茶,若是泡在茶碗里能現得出白鶴來,就可讓你在這里制茶為生。”白鶴滿口答應,才把覃疤子打發走了。白鶴便將向師傅學到的全部手藝都使了出來,制成了香噴噴的綠茶,第二天,他們三人就拿這種茶去土王宮,用龍井開水沖泡敬茶,田土王揭開茶碗,一股清清的茶香撲鼻而來,在濃濃的熱氣里,有一對白鶴飄然而立,把土王都看癡了,他呷了一口茶,大叫“比桂花茶香十分,比蜂糖茶甜十倍,真是好茶、好茶。”土王正想要品嘗第二碗之際,發現向長生等人已走出宮門。白鶴童子在學藝期間,與茶姑發生了愛慕之情,但是,被覃疤子發現后,就向向長生索要18挑茶葉的債,如果還不清債,就要用茶姑抵債,企圖拆散白鶴與茶姑的關系,但是目的沒有達到。覃疤子又設計,趁端陽節他倆在龍井旁舉行婚禮時,害死白鶴,以實現土王霸占茶姑的陰謀。因此,他倆在結婚時,被推下了白鶴井。茶姑每年在端陽節就飛回來,歇在八峰山上,于是,桑柘坪就成了鶴峰城;鶴峰也不愧是“茶葉之鄉”。這個傳說說明,土家族有種茶、制茶的先進技藝,為豐富各族人民生活做出了貢獻。
    石柱、利川都是全國種植黃連的主要縣份,利川縣魚龍鄉木場溝流傳著土家拜黃連的傳說:在七百多年以前,離木場溝幾十里遠的山溝里,有一戶姓陶的土家人,一天,他家來了一個采藥人,懇求在那里住上幾天,就地采些藥材。采藥人離開的時候,送給陶家一把比油菜籽還要小的藥種,告訴主人它的名字叫黃連,長起來后遠看是蔸草,近看像根蒿,只要人識別,一定會翻俏。陶家靠這把黃連種子,年復一年地栽培下去(一般三至五年才能收獲),收了很多黃連,后來變成了“富食郎’(富裕戶),這個地方也被人稱作“黃連溝”。后來,陶家的幾個姑娘出嫁他鄉,帶走了種子,其他地方也學會了種黃連。木場溝的土家人從那時起,世代相傳種黃連,這也是他們致富的傳統門路。
    土家人大多數生活在山區鄉村,居住在城鎮的人少.經商的也少。過去,土家地區民間進行交換的場墟很少,1949年后,茶店子、野三關等較大的區鄉,已有幾家國營商店或供銷社。但有的人還有賣東西不光彩的觀念;還有一些住在山坳里的土家人連集市都沒去過,更說不上事商了。

山地生活
    現在,從表面上看,土家人的服飾似乎與當地漢人的差不多,只有少數古代服飾殘存的痕跡還隱約可見。但高山地區土家老人的穿著和保存的衣飾,不僅與漢人的大不一樣,與苗族、侗族的服飾也迥然有別。
    土家人曾有過男女都穿短衣、著筒裙、赤足椎發,裝束一樣的階段。大約在清代“改土歸流”以后,男女的裝束才有了差別;至新中國成立初期,除女子由穿裙改為穿褲子外,其服飾在200年間的變化不大。1949年前,貧富人家在穿著上的差異較大,1949年后,無大區別。
    土家婦女的頭上,纏著7尺或14尺長的成圈形的墨青絲帕或布帕,上裝為矮領、左衽大襟、大袖的麻質和棉質短衫,由自紡、自織、自染的土布縫紉而成。老年婦女喜歡青、藍色的布衣,有的老年人也穿無領衣。中年婦女的盛裝,多喜選用粉紅色和藍色的花衣(平時穿素色上衣,只在兩衣角繡些花卉圖案),女裝的衣領高五分左右,上面有三條花帶,叫“三股筋”,托肩在外,托肩外緣和外緣下的衣襟邊綴上一條寬青邊,邊下再貼三小條等寬的五色梅花條,胸前鉤花,袖口和衣襟上飾以小條花邊。平時,婦女穿的上衣,有無領和矮領,長襟(長及膝下)和短襟兩種,在一片素色的衫底上,托肩及衣襟邊都壓有另一顏色的布條。衣襟的左右角或一角,有的繡著小花朵,袖口也壓上一條另色的布條。已婚育嬰婦女的袖口較大,把衣袖卷上,方便幼兒吸乳。婦女勞動的時候,還罩上“圍腰”。婦女的“八幅羅裙”,裙褶多又直,有的也繡有花紋,莊重大方;有的婦女穿大腳筒褲,離褲腳數寸處,往往滾上兩三條五色梅花條或素色布條。
    土家女子在幼時赤足,長大了都穿自做的布鞋。過去,土家姑娘一般在八九歲就開始學做鞋,十一二歲即學繡花;誰的鞋上繡的花好看,誰就會受到鄰里鄉人的夸獎。
    婦女的首飾較多,且頗有特點。除了發髻上的銀釵外,在著盛裝時,還戴各種式樣的金銀發花和“燈籠”、“瓜子”、“單環’、“兩環”等銀耳環;胸前右衽扣上“銀環”,在環上掛著八串銀鏈,在鏈上系著銀牌、銀鈴、銀牙、銀挖耳;手腕上戴手圈;手指上戴戒指。
    男子的裝飾較簡單,把頭用青藍色或白色的土布帕子纏成“人”字形;過去還在左耳上戴耳環,現已不多見。青年男子喜穿對襟短衫,釘上七對、九對、十一對不等量的扣子。老年男人常穿無領滿襟短衣,過去還在短衫開襟的周圍壓素色布條,著“琵琶襟”服;在短衣外面套黑布單褂,俗稱“鴉鵲褂”。男子多穿白布圍腰和青、藍布的大筒褲,在膝至踝上纏“布裹腳”(或稱“裹腿”),耕作時多赤腳或穿草鞋,農閑或外出做客時,才穿青黑布鞋。
    過去,土家人多以漁獵、伐山和畬田謀生,以包谷為主糧,稻米為輔,近年來,以稻米為主糧的地區增多,但不少人仍以包谷、土豆、蕎麥為主糧。主婦將包谷磨成粉,在火炕三角架上用鍋甑蒸,或煮成包谷粉飯。永順、龍山、來鳳、鶴峰等地,多把米和包谷摻在一起吃;即用鍋添水把少量的米煮開,再拌上包谷粉煮熟,燜好的飯又香又耐餓,叫作“金包銀”飯。
    土家人平時吃飯,總愛把所有的菜都倒在鍋里煮好,撒上辣椒、花椒、蔥花、姜末等佐料,然后家人各盛上一碗,圍著火炕吃飯。
    土家在節日或來了客人,喜用豆類做菜。他們往往在過年前,就將黃豆磨成漿;佐餐時,將豆汁燒開,摻進鮮青菜,煮熟就飯,土家把這種菜叫“合渣”(有的地方叫“懶豆腐”)。渝東南一帶的土家喜歡把黃豆汁燒開,點成“豆花”,調上野胡椒和鹽佐餐,稱“豆花飯”,別有風味。
    土家戶戶都有酸菜壇和干辣椒,餐餐離不開酸菜和辣子。過去,貧困人家沒有錢買鹽,往往以辣椒調味。因他們引用的山泉水的寒氣很重,常吃辣椒來溫胃脾,以保健康,所以,土家有“辣椒當鹽合渣過年”的民諺。
    土家人常以竹筒作槽,把泉水引入屋內飲用。在山野的路旁,他們往往依山傍泉搭上簡易的“半廈”或“涼棚”,可供人稍事休息,又可飲水解渴、乘涼。也有不少土家在火炕邊專設瓦罐煮茶,其茶味很濃,叫作“罐子茶”;有的土家善于將老茶葉粗加工而成“老蔭茶”,用水煮開,色金黃,味醇香,少量飲用,可以振奮精神,喝多了會使人昏昏欲睡,所以土家有“飲茶亦醉”的民諺。
    平時,咸豐、來鳳、鶴峰等地土家也喜歡做“油茶湯”。武陵山支脈的土家墾植的油茶籽樹很多,在收獲季節,不僅將在樹上的油茶籽摘下,散落在地上的油茶籽也要撿回,榨成茶籽油食用。要喝油茶湯時,先將在炕灶上的鐵鍋燒紅,用茶籽油炒茶葉,然后添水煮開,再加些芝麻、姜、蔥、鹽等佐料,便成為佐餐的油茶湯。有客人或過節時,土家還用油炸花生米、核桃仁、黃豆、米泡、包谷泡等,打上三四個雞蛋,放人煮開的油茶湯內,稱為“雞蛋茶”,味道鮮美,頗有山村風味。湘西土家人喜歡吃炒米、糖果、團糤。“炒米”是先將糯米用甑蒸熟,取出曬干后,再用砂炒成米泡,稱為“炒米”。食時,將炒米放在碗內,用開水沖泡,加入食糖,便可飲用。“糖果”是將炒米用熬化的飴糖團好,置于木框內鋪平,其上撒些花生米、核桃仁和芝麻,切成塊片,便成“糖果”。解放前,土家人還把它作祭祀的“供果”。“團糤”是先將糯米蒸熟后,置于一圓形的模具內,攤開曬干,便成為熟糯米團餅,用油炸了叫“團糤”,香脆可口;把它貯藏在壇內,以備自家吃和待客,或作饋贈品。
    過年過節,土家人都愛“打粑粑”吃,已形成一種傳統的習慣。如鶴峰走馬坪唐姓土家,必須打粑粑拜年。每年臘月二十七八,家家戶戶打耙粑,在做好的糯米粑粑上,用上好木頭雕成的模子,印成各種各樣的圖案,成為“印印兒粑粑”。過了初二,女婿就要挑著粑粑去岳父母家拜年,大女婿要帶“雙龍鬧海”印兒粑。拜年要送大粑粑,自家的小孩吃小粑粑。過年打的粑粑越多,越顯示其家里富。湘西有的土家還興五個粑粑合起“一搭”的規矩。
    土家還有“咂酒”的習慣。酒用糯米、包谷或高粱加酒曲釀成,用壇藏好;一般至少儲存七八個月或一年、數年不等。飲酒時,將壇取出,沖上涼水,插入一支竹管,輪流吸喝,邊吸邊沖水,味甜又香。現在,石柱、咸豐等地仍盛行咂酒,其他地方的多數人,已用土碗盛包谷或大米釀成的濃度較高的燒酒。因為燒酒倒在碗里,沖起的泡沫經久不散,土家就把這種酒取名為“堆花酒”。土家人喜歡飲酒,沒有下酒菜,也可喝上幾碗。
    土家對親朋好友到家,總是殷勤款待,進門一杯茶是少不了的。土家待客茶的種類較多,如果是貴客或長輩來了,要奉上雞蛋茶,稀客、遠客來了吃油茶,俗客常客來了吃清茶;正月待客吃米兒茶,九十月間吃菊花茶,喜慶酒宴吃糖茶。土家來了貴客或辦喜事,往往都要辦宴席慶賀。鶴峰、五峰、長陽一帶一般分“酥扣席”和“砍剁席”兩種。“酥扣席”有酥肉、扣肉、蒸肉等主要菜肴。“砍剁席”有蓋面肉、燉肉等主要菜肴。“蓋面肉”又叫“過橋肉”、“大塊肉”或“大坨肉”,是肥膘肉切成厚實的肉片,擺成橋形,蓋住蓮花碗口,碗內是噴香的佐料、可口的精肉、排骨等。蓋面肉有二兩、四兩甚至半斤的不等,一面顯示主人大方好客,另方面也顯示主人的富有;主人殷勤地給客人敬肉,客人不推辭,主人就感到無比的高興。土家的宴席上,除了雞、肉、蛋外,還以野禽、野獸的肉為“山珍”佳肴。貴客到后,主人常常上山行獵待客。他們在夏天,喝斑鳩、錦雞湯解暑,秋天吃野豬、獐子、麂子的肉補身體,冬天吃野兔、野羊肉御寒。娃娃魚和螃螃(棘胸蛙)都是溪生長可食用的“野鮮”,主人也常用來宴客。
    他們儲存食物最有特色的是腌熏臘肉。武陵山區的土家人,家家每年都養“年豬”,養豬飼料的種類多,來路廣。他們在臘月開始宰年豬,烘烤“臘肉”,先將鮮肉腌在缸內,經過用柏枝等陰火炕的煙熏后取出,高懸在居檐下有煙熏又通風的地方。做出的臘肉,肉皮橙黃,肉味美,有的保存數年不變質。土家總喜歡蒸煮“臘肉”招待客人。
    土家族住房的屋基都選擇在高險的地方,這和土司時期的土人首領要依山、憑險抵抗來犯者有關。房屋的位置,多利用山形,“坐北朝南”或“坐南朝北”,既可以避風御寒,又能朝陽取暖。
    土家寨子往往是同族同姓,或同族的幾個姓氏居住在一起。因此,土家地區的地名,不少是與當地的山形或姓氏有關。土家族聚居區何處是土家村寨,至少老年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過去只準土官、土司用木頭蓋房,屋頂蓋瓦,柱梁上鏤刻各種花紋圖案,連房屋蓋多高,都有嚴格規定。土民蓋的樓房只能有兩層,每層高不準超過一丈零八,以和土王宮殿的高度嚴格區別開。一般農戶只準用竹子、木枝、包谷桿等編織房墻,房頂上蓋茅草,俗稱“千根柱頭落地”;草房又低又矮,屋內燒火,四邊透風,在房外就可看見房內人的活動。土官蓋房屋,全靠征派土民勞力;農戶蓋房歷來都是換工互助。他們總要選在古歷的初八、十八、二十八有八字的日期修房造屋,所以土家有“要想發不離八”的民諺。
    現在,土家地區的住房,一般多為“三柱四騎三間”或“五柱四騎三間”,木板作壁的木房,也有筑土墻的;六排五間、十排九間的大房子也有,但為數不多。湘鄂西土家是一棟三間的土屋,中間堂屋是祭祖和迎客的地方,左廂房是居室,右廂房有燒火煮食的“火鋪堂”,內有一個火炕,又叫“火炕屋”。火炕周圍用磚、石砌一炕框,在中央放一鐵三角架為灶,煮飪食物;火炕上懸一木頭烘架,以烘烤食物。有的在烘架上掛有可上可下的“沖擔鉤”(類似滑輪),既可掛物,又可掛壺燒水。有的人家在火炕周圍鋪上地板,供人坐臥;有的是在屋內用木板隔開,后面的小間供人下榻和收藏什物。他們的居處按輩分有別,男女分開,屋后有半拖檐或全拖檐,是用蒿桿圍成的,可堆放什物或作廁所。
    土家人多數住的是干欄屋;有的是半邊廂房的立柱懸成吊腳樓子,上面住人,下面是關豬牛的畜欄;也有在正屋的一側或兩側相連處另修一個或兩個吊腳樓子,上面是婦女織麻紡
線,做鞋刺花的地方,下面豢養牲畜,貯藏柴草。多數吊腳樓子的底層空著,不編籬圍,有的砌石圍圈,以防獸害。吊腳樓子上還有陽臺,用木頭欄桿圍成。富戶在桿欄和窗欄上鏤刻花卉,造型古雅,別具風格。吊腳樓子避風寒,通氣干燥,冬溫夏涼,居住舒適。
    土家房前的墻上和吊腳樓子上,掛滿了包谷坨或一串串的煙葉子。屋前都有一塊較為寬廣的曬場,在曬場外,往往壘石為墻。屋后的竹子茂密,是天然的圍籬。這就是土家山村的幽美情景。
    1949年以前,居住在湘鄂渝黔交界崇山峻嶺的各族人民,要互相往來,很不方便。因為人們趕集時,上山要走十幾里,下山走十幾里,甚至幾十里,到了集鎮稍逗留,就得往回走,所以有很多老年人,一生沒有趕過一次集市,走親戚的也很少。“對山喊得應,一走大半天”,他們多在逢年過節,才出去探親訪友。
    湘鄂山區交通十分不便,運輸什物多用畜力,也靠人肩挑、背負。牲畜多是南方產的矮小川馬、黃牛和騾,每頭牲畜載重僅幾百斤,在崎嶇的山路上緩慢而行。
    人工搬運,多用竹編背簍、木制單輪車、長柄竹箕和木架制成的“馬夾子”等。特別是使用背簍最為普遍,“人不離簍,簍不離背”,正是土家背負的真實寫照。土家山寨的男女,上山割草打柴、收獲谷物,全靠背簍運回家。1949年以前,他們挑谷子、背包谷的計算單位叫“運”;一“運”是120至140斤。土家婦女出門,總是把小孩放在背簍里,放些食物在內,再插上紙傘,背著走路。
    武陵、大婁山脈間的大小河溪眾多,土家便用船只作運載工具。湘鄂渝黔交界山地盛產竹木,他們用竹筏、木筏順水放排,將竹木大批運往外地。土家山寨有不少放排、筏的能手。酉水、清江、烏江的放排號子,則是自成一格。生產生活變化
    土家族的生產生活方式,隨著社會的變革,特別是在新中國建立后,與以前相比,不僅變化大,而且速度快。
    1949年以前,“一腳踏三省”或“一腳踏四省”的土家地區,真稱得上是“窮鄉僻壤”。那時,軍閥官僚橫行,地方豪強胡作非為,土匪到處綁架,他們三位一體,、沆瀣一氣,坑害土家人民,連過往商客,都不愿到這里貿易,社會生產停滯衰頹。隨著新中國的建立,土家族聚居區的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尤其工農業生產的發展較快。
    新中國成立前,土家族地區沒有工業,加工靠一些手工業和作坊,一個縣城里至多有三兩家半機械、半手工的織襪、織毛巾之類的廠子。永順在湘西是個較大的縣城,也只有一個用汽車引擎來發電的廠子。絕大部分城鎮都沒有電力機械;廣大土家農村山寨的農民晚上行路靠“打火桿”,在家點松明,能點上“桐油燈”、“菜油燈”的就不錯了。新中國成立后,現代化的工礦、能源工業在土家地區的城鎮興起。經過五十多年來的建設,電力、電子、農業機械、建筑材料、民族工藝等工業,如雨后春筍般地林立而起。其中的水電建設非常突出,長陽、建始縣已加入全國一百個水電縣之列。所以,四省市交界地區的工業產值,都是幾倍甚至幾十倍地增長起來。湘西州在1952年只有30多家手工工場和作坊,到1985年,就擁有現代化工礦企業949個,工業總產值達4.76億元。恩施州在1952年只有44個小工業企業,到1985年,工業企業增加到994個,產值4.55億元。其他7個自治縣幾乎各有200個左右的工礦企業。到2001年,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湘西州為42億元,恩施州為34億元,湖北的兩個土家族自治縣:長陽8.75億元,五峰2.40億元;重慶市屬的四個自治縣:石柱2.23億元,秀山2.48億元,酉陽0.86億元,彭水1.51億元;貴州銅仁地區的兩個自治縣:印江0.44億元,沿河0.49億元,各州縣的工業均較改革開放前有長足進展。有的土家村寨,隨著現代化工業的建立和發展,已成為新興的小城市,而這種類型的城鎮并不只一兩個;它們像夜空里的群星正在閃爍發光。
    1949年前,在土家族居住的深山老林偏僻的地方,最多有一條石板鋪的“老大路”,有的地方連這樣的路也沒有,運輸主要靠人挑、背負和牛、騾、馬馱運,能用大木滾獨輪車的地方都不多。四省交界地區的川湘公路.通過川東南而進入湘西,在湘西境內的公路長178公里,行駛的汽車僅有一輛。鄂西僅有一條從巴東到石門坎的300多公里長的巴石公路,交通閉塞到“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不來”的地步。1949年后,土家族山區的交通面貌大大改觀。從武漢到恩施過去至少要三天三夜,現在乘飛機,一個小時便可到達。大庸早已筑好機場,它已變成對國內外開放的旅游城市張家界市,它有通往中國各主要城市的航班。土家聚居區的公路網已經建成,省、州、縣之間,已全部通車,有95%的鄉鎮都通了汽車。郵電網早已建成,并擁有無線電傳真等現代化的通訊設備。交通可謂四通八達,改變了“與世隔絕”的狀況。
    土家族聚居地區的農業,也有較大的變化。過去是廣種薄收、靠天吃飯。現在,有不少的地方已實行精耕細作,科學種田。過去農業結構單一,只種糧食;現在因地制宜,搞多種經營,并正在改變產業結構。過去全靠人力、畜力操作;現已用電力機械,正向著農業現代化的方向發展,恩施州的鶴峰、利川等地已在試點推廣“電腦農業”。
    1949年后,土家地區的農業總產值,逐年增加,現在與1949年前相比,每年的遞增率,一般都在4%~5%左右,發展速度還是比較快的。到2001年,農業總產值:湖南湘西州為35.56億元,恩施州為77.61億元,長陽9.38億元,五峰5.54億元,石柱7.82億元,秀山9.00億元,酉陽10.08億元,彭水10.29億元,印江7.08億元,沿河7.27億元。
    新中國建立后,隨著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發展,工農業生產大變樣,土家族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有了明顯的提高,生活方式也變了樣。作者于20世紀50年代去訪問土家族老人的時候,他們訴說舊社會的生活情景:“吃的包谷糊,穿的棕片葉,蓋的包谷殼,住的茅草棚。”這確實是當時他們生活的寫照。龍山洗車河的草果鄉有153戶土家族,在新中國建立初期有123戶缺糧;其中,有70多戶沒有穿過棉衣。來鳳月亮鄉有70%的土家農戶吃不飽,穿不暖。
    新中國建立后,土家族聚居地區有80%以上的農戶解決了溫飽問題,絕大多數土家群眾的生活得到改善,吃的主糧已不再是包谷,而是多吃稻米。過去龍山、永順等地土家人在秋
冬農閑時,每天只吃兩餐,現在已改為三餐。雖然土家人現在仍然喜歡吃辣椒,但在宅旁、園地中都種了蔬菜。靠城鎮近的農戶,還有多余的菜出賣,有的還到較遠的中、小城市去貿易。家家每年的食肉量,不是幾斤、十幾斤,而是幾十斤了,“家家殺年豬”;他們精制的臘肉、火腿,還到市場上去賣。
    “四根柱頭”落地的茅屋幾乎絕跡了。土家農戶有40%~90%都蓋了土木磚瓦結構的平房和樓房。過去,往往整個村寨都是吊腳樓子,現在,多數已是拔地而起的新式農村建筑。
    過去土家的日用品不僅數量少,而且品種也不多,現在有不少土家農戶已開始使用高檔和耐用商品。20世紀80年代,家用電器不僅到了土家地區的城鎮,也到了農民家。湘西自治州,每百戶就有3臺電視機;恩施自治州鶴峰縣,由于土家人的電視機多,還建立了衛星電視地面接收站,以充分發揮電視的作用。
    到2001年,由于農業的較快發展,多種經營和庭院經濟的興起,土家族農民的收人大大增加。農民人均純收入:湘西州1293元,恩施州1467元,長陽1790元,五峰1464元,石柱1236元,秀山1354元,酉陽1358元,彭水1428元,印江1312元,沿河1162元,可見各土家族自治地方的農民人均純收入較1978年前已成倍或乃至十倍地增長,不少的土家農戶已脫貧致富,生活得以改善,生活向更美好方向繼續發展,日新月異地奔向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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